记录下了这一切!她是在用生命做赌注吗?她是否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?晚晴不敢深想,
只觉得一股酸涩的热气猛地冲上眼眶,又被她死死压了回去。她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,
目光急切地扫过那些熟悉的、令人心头发冷的条目。就在她以为这本血泪控诉即将结束时,
册子最末尾,几行截然不同的、墨色似乎更新一些的字迹,猛地攫住了她的全部心神!
“壬辰年冬,得偿所愿。此身已入泥淖,唯恐明珠蒙尘。兹有历年积攒之资,白银八千两整,
托付可靠之人,寄存于城南‘汇通’钱庄。凭此册为唯一信物,可随时兑取。
盼吾儿……善自珍重,来日方长。”字迹依旧娟秀,
却透着一股尘埃落定般的疲惫和深沉的、几乎要穿透纸背的眷恋与托付。
“吾儿……”这两个字,像最锋锐的针,狠狠刺穿了林晚晴用十年麻木和隐忍筑起的心防。
滚烫的泪水终于失控,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泛黄的纸页上,迅速晕开深色的水痕。
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,将几乎要冲口而出的悲鸣死死堵在喉咙里,
只余下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在空旷冰冷的祠堂里低回。八千两白银!城南汇通钱庄!凭册可取!
这几个字,如同惊雷在她混沌黑暗的世界里炸响,
劈开了一条布满荆棘却也充满无限可能的生路!娘亲……原来您从未真正放弃过我!
您用生命,给我留下了最后的、也是最强大的武器!林晚晴猛地抬起头,脸上泪痕未干,
眼神却在摇曳的烛光里,第一次燃起了熊熊烈焰。那火焰,名为复仇,名为掌控!
那曾经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冰冷祠堂,那象征着家族威严和压迫的祖宗牌位,此刻在她眼中,
仿佛都蒙上了一层别样的、充满讽刺意味的光晕。她小心翼翼地将染血的账册重新包好,
贴身藏入怀中最深处。那冰冷的触感紧贴着肌肤,
却奇异地源源不断传递出一股支撑着她、让她挺直脊梁的力量。她扶着冰冷的供桌,
用尽全身力气,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。膝盖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,但她咬紧牙关,
强迫自己站稳。祠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