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视线死死钉在那印刷体般的“谢临”二字上。一个荒谬绝伦、却又带着致命毒刺的念头,
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,疯狂地缠绕上我的心脏。
……他生前收到的那些威胁信……我猛地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那个从不离身的特制防水皮夹。
手指因为冰冷和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而有些僵硬,摸索着打开夹层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暗袋。
里面存放着的,是几张折叠起来、同样材质的象牙白硬纸片——这是过去几个月里,
我利用身份之便,从陈维那个几乎从不离身的旧书包夹层深处,
小心翼翼复刻下来的威胁信样本。陈维收到它们时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,
曾是我判断任务危险性的重要依据。我颤抖着,将手中这张刚刚捡到的、宣告我死亡的纸条,
小心翼翼地展开,平铺在潮湿的温室地面上。然后,
从皮夹里抽出其中一张复刻的威胁信样本,同样展开,放在它的旁边。两行字,并排在一起。
同样的象牙白加厚铜版纸。同样的浓郁如夜的黑色墨水。
同样的……横平竖直、如同机器打印出来般的标准印刷体!
每一个字的起笔、转折、收锋的角度,每一个笔画之间的间距,
甚至那墨水在纸张纤维上微微晕开的细小边缘……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!分毫不差!
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贯穿了我的脊椎,直冲头顶,头皮阵阵发麻。胃里翻江倒海,
我猛地捂住嘴,才没让那声压抑的干呕冲出来。不是模仿,不是巧合!
这根本就是……同一个人写的!给陈维的威胁信,和给我的死亡预告,出自同一只手!
那个杀死了陈维、并预告将在七天后杀死我的凶手……和之前一直恐吓、逼迫陈维的,
是同一个人!不,这甚至可能……是同一股力量!
一股深藏在组织内部、知晓一切机密、并且拥有调动“清道夫”权限的力量!
阳光透过温室顶棚破碎肮脏的玻璃,勉强挤进来几缕惨淡的光线,
无力地落在那两张并排的死亡宣告上。一股前所未有的、冰冷的恐惧感,像无数细密的冰针,
从四面八方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