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我胸腔里那颗快要撞碎肋骨的心脏。然后,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,
在侍卫有所动作之前——云娘动了!她没有任何预兆地,
猛地拔下发髻上一支毫不起眼的素银簪子(我这才看清,那并非她旧日所戴的铜簪)!
手腕一翻,簪尖如同毒蛇吐信,狠狠地、决绝地刺向她怀中那把紫檀木琵琶的琴腹!“噗嗤!
”并不响亮,却异常清晰的撕裂声。那坚韧的蟒皮,竟被她用尽全身力气,
硬生生划开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!“贱婢!尔敢?!”田承嗣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,
他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,霍然起身,脸上的横肉因暴怒而扭曲。然而,太迟了。云娘的手,
已经闪电般探入了那道狰狞的裂口!她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,
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精准和狠厉,仿佛早已在脑海中演练过千百遍。
在无数双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,她的手指从那破开的琴腹中,
掏出了一样东西——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、边缘却已微微泛黄的纸笺!正是我两年前,
在长安城破那夜的陋巷中,塞入琴腹的那张假情报!
上面详尽“描绘”的叛军粮道和精锐潜行路线,
早已将不知多少批试图据此截击的唐军引入了万劫不复的死地!殿中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所有人的目光,瞬间从云娘身上,如同无数道冰冷的枷锁,狠狠转移到了我的身上!
惊愕、怀疑、愤怒、杀意……瞬间将我淹没。“裴少卿!
”田承嗣的咆哮带着难以置信的狂怒和一丝被愚弄的暴戾,他紫黑的脸膛涨得发紫,
细长的眼睛瞪得滚圆,死死盯着我,手指如同钢钩般指向我的鼻尖,“好!
好一个精细的裴先生!原来你送出的‘厚礼’,竟是这般毒计!”他怒极反笑,
声音如同夜枭般刺耳,“哈!为了你这张破纸,范阳那边折了多少精骑?
又白白填进去多少唐军的人头?你这一石二鸟的毒计,玩得可真够绝啊!
”侍卫的刀锋已然出鞘,冰冷的寒光映着我的脸。我站在无数道目光的焦点,
如同置身于冰窟之中,手脚冰凉,血液似乎都已凝固。巨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