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大哥别这样,咱们是亲兄妹啊…"
1
我猛地睁开眼,发现自己被一个古装美男子压在雕花木床上。他剑眉星目却眼尾发红,骨节分明的手正扯着我的衣带。
什么情况?我明明记得自己作为心理医生刚结束国际研讨会,在回程出租车上遭遇了车祸…
"婉清,你今日怎的这般生分?"男人声音沙哑,带着病态的执念,"往日你虽推拒,却不会用兄妹之说伤我。"
大量陌生记忆突然涌入脑海——我是苏婉清,户部尚书府庶女,眼前这位是我嫡兄苏景琛。原主性格怯懦,长期受嫡母王氏虐待,却与这位兄长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…
"兄长,我今日身子实在不适。"我模仿着原主语气,试图推开他。
苏景琛眼神一暗,突然掐住我的下巴:"是因为那个季临风?他不过是个太医之子,也配觊觎我的妹妹?"
我背后渗出冷汗。作为心理医生,我立刻识别出他眼中的偏执型情感障碍症状,这种病态占有欲极其危险。
"大公子!夫人请您立刻过去!"门外丫鬟的呼喊打破了窒息般的气氛。
苏景琛缓缓松开手,替我拢好衣襟:"婉清要记住,你永远是我的。"他起身时,一枚玉佩从袖中滑落。
待他离开,我捡起玉佩,上面竟刻着"To my dear sister"的英文小字。我心头一震——这绝非古人所为!
"三小姐,季公子来给您诊脉了。"丫鬟春桃在门外轻唤。
我迅速藏好玉佩。进来的男子一袭青衣,眉目如画,药箱上刻着"济世堂"三字。
"苏小姐气色比昨日更差了。"季临风搭脉的手指微微一顿,"脉象紊乱,似有中毒之兆。"
我暗自惊讶他的医术:"季公子何出此言?"
他压低声音:"小姐近日可食用过夫人送来的羹汤?"
话音未落,门外传来瓷器碎裂声。春桃慌张道:"夫人身边的李嬷嬷来了!"
季临风迅速收回手,朗声道:"三小姐只是体虚,待我开几副补药便好。"
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嬷嬷推门而入,三角眼在我和季临风之间扫视:"夫人听说小姐病了,特地熬了人参乌鸡汤。"
我看着那碗浮着诡异油花的汤,胃里一阵翻腾。作为医生,我直觉这里面绝对有问题。
"多谢母亲美意,只是我方才喝了药,怕冲了药性,晚些再用。"
李嬷嬷冷哼一声放下汤碗:"夫人说了,要看着小姐喝完。"
季临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袖口"不小心"扫过汤碗,将其打翻在地:"在下失礼了!"
"你!"李嬷嬷怒目而视。
"嬷嬷恕罪。"季临风连连作揖,"我这就去厨房重新熬一碗来。"
待众人退去,我从枕下摸出那本破旧的蓝皮册子——这是原主的秘密日记。翻开第一页,我如遭雷击:
"Day 1:我穿越成了尚书府庶女,这个身份太危险了。特别是那个嫡兄看我的眼神…God help me."
英文夹杂着中文的笔迹颤抖凌乱。原主竟然也是穿越者!我快速翻阅,最后一段记录停在三个月前:
"他今天又来了,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畸形的关系。王氏已经起疑,如果我突然死亡,一定是她下的毒手。PS:发现季太医可能也是穿越者,他居然知道抗生素…"
我合上日记,手指发抖。这不仅是一场重生,更是一个穿越者未能完成的生存故事。
窗外,苏景琛的身影在月光下格外修长。他抚摸着从我这里拿走的手帕,放在鼻尖深深吸气,眼中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迷恋。
而远处的阁楼上,王氏正冷冷注视着这一切,手中的银簪狠狠刺入身旁的布偶,布偶胸口绣着"苏婉清"三个小字…
2
我整夜未眠,反复翻阅那本蓝皮日记。晨光透过窗纱时,我已经确认了两件事:第一,原主苏婉清确实是穿越者,来自比我更早的年代;第二,她在这尚书府的处境比我预想的还要危险十倍。
"三小姐,该梳妆了。"春桃端着铜盆进来,眼睛却不住地往我枕边瞟。
我迅速将日记塞入袖中:"今日府上可有什么安排?"
"回小姐,夫人说让您好好休息。"春桃拧着帕子,"不过季公子递了帖子,说午后来复诊。"
我点点头,心中暗喜。从日记来看,季临风很可能是原主发现的另一个穿越者,这或许是我破局的关键。
待春桃退下,我从床底暗格取出一个小木盒——这是原主的"秘密基地"。盒子里有几张写满化学方程式的纸片、一支自制炭笔,还有一个小瓷瓶,标签上写着"NaHCO₃"。
"碳酸氢钠?"我拧开瓶盖,里面是白色粉末。原主竟在偷偷制备简易解毒剂!
我沾了一点尝了尝,纯度不高但确实是苏打粉。这解释了为何她能在王氏的慢性毒药下存活这么久。但三个月前发生了什么?为何日记突然中断?
"小姐,夫人院里来人了。"春桃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我迅速藏好物品。来的是李嬷嬷,她身后跟着两个粗使丫鬟,抬着一口樟木箱子。
"三小姐,夫人体恤您衣裳单薄,特地找了几件大小姐旧年的冬装给您。"李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。
我盯着那口雕花木箱,突然想起日记中的一段描述:"王氏每次送东西来都没好事,上次那床锦被里藏了针..."
"多谢母亲美意。"我故作感激,"春桃,收下吧。"
等她们离开,我让春桃退下,小心翼翼地检查箱子。果然,在夹层里发现了一包淡黄色粉末,散发着淡淡的苦杏仁味。
"氰化物..."我后背一凉。王氏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!
我正准备处理掉毒药,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。我慌忙将粉末塞入袖中,箱子"砰"地合上。
"婉清。"苏景琛一袭墨蓝长衫立在门口,手里握着一卷书,"昨夜为兄唐突了。"
我强忍不适:"兄长言重了。"
他缓步走近,目光落在那口箱子上:"母亲送来的?"不等我回答,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,"这是什么?"
我心跳骤停——他摸到了我袖中的药包!
苏景琛夺过药包,放在鼻端轻嗅,面色骤变:"谁给你的?"
"我...我不知道,就在箱子里..."
他眼神阴鸷得可怕,突然将我拉入怀中,力道大得几乎要折断我的肋骨:"别怕,有我在,没人能伤害你。"
这诡异的保护欲令我毛骨悚然。作为心理医生,我清楚这种病态依恋往往伴随着极端占有欲。
"兄长,我喘不过气了..."
苏景琛稍稍松手,却捧起我的脸:"婉清今日格外不同,眼神都变亮了。"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下唇,"是因为那个季临风?"
"我只是身子好些了..."
"撒谎。"他突然掐住我的后颈,"昨日你推开我时,说的是'咱们是亲兄妹',这话从哪学来的?"
我心跳如鼓。原主绝不会用这种现代语法,我暴露了!
正当危急,春桃在门外高声道:"大公子!夫人急召!说是有贵客到访!"
苏景琛深深看了我一眼,将药包揣入袖中:"晚上我再来看你。"
他一走,我双腿发软差点跪倒。这个疯子太危险了,我必须尽快找到盟友。
午后,季临风如约而至。他今日带了位药童,但我一眼看出那"药童"不对劲——"他"耳垂上有未穿好的耳洞,脖颈线条过于柔美。
"苏小姐,这是我师弟,今日随我学习诊脉。"季临风介绍道,手指却在药箱上轻敲出一段摩斯密码:... --- ...(SOS)
我瞳孔微缩。摩斯密码是19世纪才发明的,这进一步证实了他穿越者的身份!
"有劳季公子。"我假装咳嗽,"昨日那汤药..."
季临风会意,对"药童"道:"小竹,去门外守着。"
待屋内只剩我们二人,他立刻压低声音:"苏小姐是否也发现了汤里有毒?"
我直视他的眼睛:"不是汤的问题,是整个尚书府都有毒。"
季临风眼中闪过一丝震惊,随即是了然。他犹豫片刻,突然用英语问道:"When were you from?"(你来自什么年代?)
"2023年。"我用英语回答,"心理医生。"
"天啊..."他切换回中文,"我是2021年穿越的,医学院博士生。原主苏婉清她..."
"死了。"我拿出那本日记,"她也是穿越者,但没能活下去。"
季临风翻阅日记,面色越来越凝重:"我就知道...三个月前她突然停止与我联系,我就怀疑出事了。"
"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?"
"不确定。"他摇头,"但苏景琛肯定脱不了干系。那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psychopath(精神病患者)。"
我们迅速交换了信息。原来季临风穿越已五年,一直在寻找回去的方法。他怀疑京城还有别的穿越者,但不敢贸然相认。
"三日后瑞王府有诗会,各府小姐都会出席。"季临风说,"我会安排你见到一个人——镇北王世子萧云珩。"
"他有什么特别?"
季临风神秘一笑:"他发明了一种叫'青霉素'的药。"
我瞪大眼睛。青霉素!这绝对是现代人的手笔!
分别前,季临风给了我几包解毒剂:"小心王氏,更要小心苏景琛。那疯子为了得到妹妹,什么都做得出来。"
傍晚,我借口散步来到府中花园。假山后隐约传来争吵声。
"...你书房暗格里那些东西,当为娘看不见吗?"是王氏压抑的怒音。
"母亲多虑了。"苏景琛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"多虑?"王氏尖声道,"那些肚兜、手帕,全是那贱丫头的!你是尚书府嫡子,怎能对庶妹存这等龌龊心思!"
"母亲慎言。"苏景琛语带威胁,"若婉清有个三长两短,您那点秘密..."
"啪!"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我屏住呼吸后退,却不慎踩断一根枯枝。
"谁?"苏景琛厉喝。
我转身就跑,却在拐角撞上一堵人墙。抬头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睛——是个陌生男子,一身玄色劲装,腰间佩剑。
"姑娘小心。"他扶住我摇晃的身躯,手指在我腕间不着痕迹地一按,那分明是现代医学的脉搏检查手法!
"婉清!"苏景琛的脚步声逼近。
陌生男子迅速在我手心塞了张字条,闪身消失在暮色中。
当晚,我借着烛光展开字条:"诗会见。萧。"
萧云珩!他竟然潜入尚书府找我?我心跳加速,这个镇北王世子比我想象的更大胆。
三日后,瑞王府诗会。
我穿着素净的藕荷色襦裙,刻意淡化存在感。王氏本不想让我出席,但苏景琛坚持要带我"见见世面"。
"听说今日镇北王世子会来。"一位粉衣小姐兴奋地小声说,"他去年平定北疆叛乱,皇上亲封'战神'呢!"
正说着,园门处一阵骚动。人群自动分开,一个高大身影迈步而入。
萧云珩一身墨蓝锦袍,眉如剑锋,眼若寒星。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,却在看到我时眸光微动。
"世子安好。"瑞王妃笑着迎上去,"老身寿辰竟劳您大驾..."
萧云珩略一颔首,径直走到我面前:"这位是?"
"户部尚书府三小姐苏婉清。"王氏勉强笑道,"小女粗鄙,让世子见笑了。"
"苏小姐。"萧云珩执起我的手,在众目睽睽之下行了一个吻手礼,"久仰。"
满园哗然。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吻手礼的习俗!他是故意的!
苏景琛面色铁青地上前:"世子,舍妹胆小..."
"苏大人多虑了。"萧云珩打断他,突然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,"血钾浓度过低会导致周期性麻痹,小姐脸色发青,建议查查日常饮食。"
我浑身一震——这是现代医学诊断思路!我直视他的眼睛,轻声道:"SSRIs对OCD效果更佳。"(选择性血清素再摄取抑制剂治疗强迫症更有效)
萧云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:"果然是你。"
我们这诡异的对话让苏景琛疑窦丛生。他强硬地插到我们中间:"世子与舍妹素未谋面,何来'久仰'?"
"苏小姐的诗词在京中颇有盛名。"萧云珩面不改色,"尤其是那首'人生若只如初见'。"
我差点笑出声——他居然用纳兰性德的词来糊弄古人!
诗会变成了一场暗流汹涌的较量。萧云珩不时用现代医学术语与我交流,季临风则在远处替我们望风。而苏景琛的眼神越来越阴沉,像条随时会发动攻击的毒蛇。
回府马车上,苏景琛一把扣住我的手腕:"你与萧云珩何时相识?"
"今日初见..."
"撒谎!"他猛地扯开我的衣领,露出锁骨下方的一颗小痣,"他看你的眼神,像是早就知道这里有什么。"
我惊恐地挣扎,他却变本加厉地压上来:"婉清是我的,永远都是..."
就在他的唇即将碰到我的刹那,马车突然急停。外面传来一阵喧哗:"有刺客!保护大公子!"
苏景琛不得不放开我。掀开车帘一看,几个黑衣人正与府卫缠斗。混乱中,有人从车窗塞进一张字条:
"明日酉时,城西药铺。带上来时穿的衣裳。——萧"
我攥紧字条,心跳如雷。萧云珩竟安排了这场"刺杀"就为了传递消息?
当夜,我在烛光下检查原主留下的物品。一件素白中衣引起了我的注意——领口内侧绣着一行小字:"Property of NYU Medical Center"(纽约大学医学中心财产)。
"天啊..."原主不仅是穿越者,还可能是医学专业人士!难怪她能制备简易解毒剂。
突然,一阵眩晕袭来。我扶住桌沿,发现指尖已经微微发青——中毒症状加重了。王氏肯定又在我的饮食中下了毒!
我颤抖着取出季临风给的解毒剂服下,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:原主苏婉清,真的是被毒死的吗?还是被苏景琛的"爱"折磨致死?
窗外,一轮血月高悬。尚书府的飞檐在月光下如同张牙舞爪的怪兽。而我知道,最危险的怪物,正潜伏在那间挂着"澄心斋"匾额的书房里,对着我的画像病态地呓语...
3
酉时的城西药铺笼罩在暮色中。我裹着斗篷,怀里抱着那件绣有"NYU"字样的中衣,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。
"苏小姐。"
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我猛地转身。萧云珩一袭黑衣,眉目如刀削般锋利。他拉起我的手径直进入内室,动作干脆利落得像演练过无数遍。
内室里,季临风正在研磨药材,见我们进来立刻放下药杵:"时间紧迫,苏景琛的人随时可能找到这里。"
萧云珩锁上门,直入主题:"你带来的衣服呢?"
我取出那件中衣。萧云珩接过检查领口绣字,突然卷起左袖露出手臂内侧——那里有一串数字与字母组成的刺青:NYU-MED-114。
我倒吸一口冷气。这与我原主日记最后一页描述的编号格式完全一致!
"你们是同一个实验项目的受试者?"我脱口而出。
萧云珩与季临风交换了一个眼神:"看来你发现了更多线索。"
"先解决眼前的危机。"季临风打断我们,从药柜取出一包粉末,"王氏给你下的毒叫'朱颜改',会慢慢破坏造血功能。这是解毒剂配方,但需要连续服用七日。"
萧云珩拿出一张地图:"三日后皇上在清凉寺祈福,王氏必去。那是揭露她下毒的最佳时机。"
"不行,"我摇头,"没有确凿证据,仅凭庶女指控主母,没人会信。"
"所以要让王氏自己承认。"萧云珩眼中闪过锐光,"你不是心理学专家吗?"
我心头一亮。没错,我可以利用心理学技巧让王氏在众人面前露馅!
我们迅速敲定计划。临走时,萧云珩突然拉住我:"苏婉清,无论看到什么,记住那都不是你的错。"
他话中的预警让我不安,但已无回头路。
三日后,清凉寺。
皇家仪仗浩浩荡荡,各府女眷按品阶排列。我刻意站在显眼处,手中团扇轻摇,袖里藏着季临风给的药粉。
王氏一身绛紫诰命服,正与几位夫人谈笑。我缓步走近,故意让扇子落地。
"母亲。"我怯生生地唤道,声音刚好让周围人听见,"女儿这几日喝了您送的补药,身子确实好多了。"
王氏笑容僵在脸上:"胡说什么?我何时..."
"就是那碗加了蜂蜜的汤药啊。"我提高声调,"虽然味道有些苦杏仁味,但女儿知道母亲是为我好。"
周围几位夫人露出诧异神色。苦杏仁味——这正是氰化物的特征!
王氏脸色骤变:"贱人!你敢污蔑..."
"母亲别生气,"我佯装惶恐后退,"女儿知道您不喜欢我提兄长书房暗格里的那些东西..."
"住口!"王氏失控地扬起手。
我早有准备,在她巴掌落下前突然剧烈咳嗽,顺势将药粉撒在自己衣襟上。这药粉遇空气会迅速氧化成暗红色,看起来如同咳血。
"天啊!苏小姐吐血了!"一位夫人惊叫。
场面大乱。我虚弱倒地,暗中观察王氏的反应。根据犯罪心理学,凶手在事情败露时会有特定微表情——她的瞳孔扩张、鼻翼微张,右手无意识地摸向腰间香囊。
"快请太医!"瑞王妃高喊。
我抓住时机,用尽力气指向王氏:"母亲...香囊...解药..."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绣着金线的香囊上。王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,这个防卫动作坐实了她的心虚。
"王夫人,请交出香囊。"瑞王妃沉下脸。
"这是私物!"王氏厉声道,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颤抖。
僵持之际,一个冰冷的声音插进来:"母亲,给她。"
苏景琛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外围,面色苍白得可怕。他一步步走近,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疯狂与冷静的诡异混合。
"琛儿!这贱人污蔑我..."
"给她!"苏景琛突然暴喝,吓得王氏一哆嗦。
瑞王妃趁机夺过香囊,太医检查后确认里面装着"朱颜改"的解药。
现场一片哗然。王氏面如死灰,突然指着我尖叫:"这妖女蛊惑我儿子!她该..."
"啪!"
苏景琛一记耳光打断了母亲的尖叫。他转向我,眼神病态而温柔:"婉清别怕,哥哥保护你。"
那瞬间我明白了萧云珩的警告——苏景琛早就知道母亲下毒!他纵容这一切,只为让"婉清"彻底依赖他。
皇家侍卫带走了王氏。回府的马车上,苏景琛一直握着我的手,指腹反复摩挲我的腕骨:"婉清现在只能依靠我了。"
我强忍恶心,盘算着脱身之计。刚进府门,管家就慌张来报:"大公子!夫人...夫人在狱中咬舌自尽了!"
苏景琛身形一晃,随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:"好...很好..."
当晚,尚书府乱作一团。我趁机溜进苏景琛的书房,在暗格里找到了一个锦盒。打开瞬间,我差点尖叫——里面整齐摆放着数十件女子贴身衣物,每件都绣着"婉清"二字。最底下压着一本手札,扉页写着:"我的婉清养成日记"。
手札记载了苏景琛如何从原主十二岁起就暗中操控她的人生:故意让她生病以便亲自照顾,在府中散布她命硬克亲的谣言使她孤立无援...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最后一页:
"她变了。眼神不再怯懦,会直视我的眼睛。这不是我的婉清。但没关系,我会重新调教她。"
我浑身发抖,突然听见门外脚步声。还没来得及藏好手札,苏景琛已经站在门口,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得像怪物。
"找到你想看的了吗?"他轻声问,语气温柔得可怕。
我后退到窗边:"你不是爱她,你只是享受掌控弱者的快感。"
"爱?"苏景琛歪着头,像个困惑的孩子,"我爱婉清胜过自己的命。我甚至允许母亲下毒...因为只有当她濒死时,才会用那种依赖的眼神看我..."
他越走越近,我摸到袖中的银簪——那是萧云珩给我的。
"你不是婉清。"苏景琛突然掐住我的脖子,"我的婉清永远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!"
我拼命挣扎,银簪划过他的脸颊。他吃痛松手,我趁机冲向门口,却被他拽住头发拖回来。
"没关系..."他舔着脸上的血,"我会把你变成原来的样子..."
就在他举起花瓶要砸向我时,一道黑影破窗而入。萧云珩一剑刺穿苏景琛肩膀,将他钉在书架上。
"走!"萧云珩拽起我。
身后传来苏景琛癫狂的大笑:"萧云珩!你以为带走她就能赢吗?她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!那年她重病,是我割腕喂她血喝!她是我的!永远都是!"
这骇人的宣告让我胃里翻腾。萧云珩捂住我的耳朵,带我跃上屋顶。身后,尚书府渐渐乱成一片。
我们在城郊破庙与季临风汇合。他见我脖颈淤青,立刻取出药膏:"还好赶上了。"
"王氏已死,苏景琛重伤,但事情还没结束。"萧云珩展开一张密函,"皇上已下旨彻查尚书府,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京城。"
季临风沉默地整理药箱,最后取出一本古籍递给我:"祖传医案,或许对你有用。"
"季公子..."
"若他负你,"季临风打断我,嘴角挂着勉强的笑,"济世堂永远有你的位置。"
雨水突然倾盆而下。萧云珩为我披上蓑衣,轻声道:"该走了。"
我看着雨中伫立的季临风,胸口发胀。这份无法回应的情意,将成为永远的遗憾。
三个月后,江南。
"苏大夫,您要的蒸馏器做好了!"药童兴奋地跑进后院。
我擦擦手,看着这个根据现代原理设计的器具,满意地点头。自从与萧云珩在此定居开医馆,我们结合现代医学与中医,救治了不少疑难杂症患者。
萧云珩从诊室出来,袖口卷到手肘,那个NYU刺青在阳光下格外显眼。
"今天最后一个病人,"他递给我一张药方,"典型的抑郁症,按你教的认知行为疗法做了初步疏导。"
我正想回应,突然看见街角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是春桃!她神色慌张,见我发现立刻躲进巷子。
我追上去,她塞给我一封信就匆匆离去。信纸上是苏景琛癫狂的字迹:
"婉清,我在家庙很想你。墙上全是你的画像,我每天和她们说话...昨天我挖出了那个冒牌货的尸骨,她右手没有你那颗红痣...我知道你在江南,等我养好伤就去找你...我们永远在一起..."
信纸从我指间飘落。萧云珩拾起来看完,默默将其焚毁。
"他疯了。"萧云珩抱住发抖的我,"我会加强医馆防卫。"
我靠在他肩头,望向远方。原主苏婉清的悲剧,源于两个疯子的"爱"——王氏爱儿子到不惜杀人,苏景琛爱妹妹到扭曲人性。而我的重生,是命运的第二次机会。
夜幕降临,我取出原主那本蓝皮日记,在最后一页添上新的内容:
"Day 1:我是苏婉清,也是苏沐。这一次,我要为自己而活。"
萧云珩在灯下研究药方,抬头对我微笑。他手臂上的刺青在烛光中若隐若现,与我梦中见过的实验室编号一模一样。这个谜团,或许将是我们的下一个故事。
窗外,一轮新月升起。江南的夜,静得能听见花开的声音。